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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十九卷 第453章 破阵子(3)

  行思一行押人北上的船并不很大,其时天下初定,流亡在外的道门弟子依旧很多,朝廷便一纸禁绝了飞行类法器,他们此行返回东都,最快的方法只能是乘船走水路,即便如此,因着路途遥远,依旧需要半个月。

  起初几天,瑶姬表现得十分正常。

  她住在行思给她安排的那间最宽敞的舱房里,像是已经放弃反抗了,只是偶尔旁敲侧击,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被送回东都处死。

  负责看管她的兵士自然不会回答,她便时而焦躁,时而又闹着要见行思。

  这番作为也让几个兵士越加信服——这逆贼虽然奸猾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已经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。

  是以这天她突然昏倒,兵士固然惊慌,也没有想到她会做什么手脚。行思得知此事匆匆赶来,她已被人安置在了床上。

  因着心绪不佳,她面色原本就不怎么好,此时更是惨白一片,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来,贝齿死死咬着嘴唇,用力之大,甚至现出了两排血痕。

  行思骈起二指,将手拂向她眉心紫府。

  “尊者……如何?”兵士中的头领小心翼翼侍立在他身侧,只见向来神色平和的尊者却是面上一沉,眉峰也蹙了起来。

  “不是急症,”行思徐徐地说,视线落在床上那娇小的~团上,像是有些怀疑,又有些不可置信,“她的金丹破碎了。”

  “什么!”不止是头领,在场其他几人也都神色大变,他们虽然只有粗浅的修为,却也明白金丹破碎对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,修为尽失已是不算严重了,更有甚者还会魂飞魄散。

  “如果放任不管,那她岂不是……”头领和其他兵士不同,知道一些此行内情,“尊者,”他压低声音,“一旦这逆贼死了,若是院主怪罪下来……”

  院主……躺在床上的瑶姬原本已因这极端痛苦几欲昏厥,听到行思进来的脚步声,她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。

  不能昏,更不能死!

  她尝过金丹破碎的滋味,刚刚投胎而来时,那骤然侵袭的剧痛让她恨不得立时就重新死掉,可她还是活了下来,在这个丝毫也得不到喘息的世界里,拼尽了全力,终究得以存活。

  她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,以前是,现在也是,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,一遍又一遍的洗涤后,她可以死,绝不会是因为畏惧和退缩。

  所以她重新震碎了自己的金丹,因为这是她的机会,也是她以生命为注的赌局。

  赌的是行思大费周章抓到她,又要押她回东都,至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在路上,甚或是,她对他们,有着更大的作用……

  此时听到那头领口中的“院主”二字,瑶姬只觉心头一紧,透入骨髓的寒意浸润上来,她手脚发凉,院主,难道他们口中的院主,所有道门修士提起来都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那人。

  行思不知她心中所想,垂下眼帘,静静沉吟了片刻,他方道:“也罢,调转方向,暂且不回东都……去天水源。”

  成了。瑶姬知道自己赌对了,行思要保全她的性命,目前看来,唯一的法子就是修复她破碎的金丹。

  偏偏佛修与道修不同,并没有筑基结丹这一说,而自从二十年前道门彻底覆灭后,天下间道修唯一还能光明正大生活的地方,只有天水源。

  “下官明白了。”那头领拱手揖礼,一挥手,示意手下都跟着离开。

  待舱中只剩下行思和瑶姬后,他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床上的少女。

  “种什么因,得什么果,檀越是因,或早或晚,终也有未来之果。贫僧言尽于此,望檀越好自为之。”

  此后几天,船上又恢复了平静。

  天水源和东都在截然不同的方向,其时已是暮秋,沿途两岸草木枯黄,越往南,虽然气候湿润,秋景却越发萧瑟。

  究其原因,乃是南方向来富庶,百年前那一场大战爆发后,富庶之地,也是遭破坏最严重的。

  昔日灵气繁盛之所早已寸草不生,无数洞天福地被焚烧捣毁,哪怕是在船舱里,都能看到悬崖峭壁上那些毁坏的宫观。

  道门煊赫之时,天下五州六湖,百国千府,处处皆是道观,虽则能够修行之人永远都是凤毛麟角,但这依旧不能阻挡民众对道门的向往和敬畏。

  正是因其敬畏,他们甘愿奉献贡品,甘愿送出自家子弟给高高在上的修驱策,也正是因这份敬畏,修士们从一开始只是纳贡收税,到最后甚至征发民夫为自己修造宫室,逼勒那些无家无派、修为低微的散修去寻找天材地宝为己所用……

  他们傲慢又贪婪,肆意又冷酷,数万年的绝对统治让所有身处高位之人都忘了什么是月满则亏,更忘了哪怕是最忠诚的狗,在被欺负得狠了的时候,也会反咬主人一口。

  要让瑶姬来看,她并不同情昔日那些作威作福的统治者,被不堪压迫的散修和百姓联合起来推翻,是矛盾积累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。

  只是在道门倾覆之后,新建立的国家依旧不肯放过流离失所的道修们,甚至用一纸“灭道令”赶尽杀绝,也委实太过分了。

  她自认自己,包括原身,从未做过任何榨取民脂民膏之事,可原身家破人亡,她转世至此便一路奔逃,休说生活富足,却是连一处落脚之地都没有。

 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并非当今天子,而是行思和兵士话中提到的那位院主,被道修们蔑称为妖僧的神秀。

  神秀此人,神秘非常,正是他在当年的大战中聚齐起了诸多佛门弟子,又扶持天子收拢散修乱民,一力将道门倾覆。

  其后他又劝说天子颁布“灭道令”,他手下通明院中数万僧众,各个杀孽缠身,俨然修罗。

  如此一个人,瑶姬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?

  那天听到行思和兵士的对话后,瑶姬思索至今,始终不得其解。

  她的金丹虽然还未修复,但在行思以修为温养下,已然能如常行动,正因如此,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重要性。

  若说她的身份,确实有些象征意义,可在凌霄派连山门都被毁了的现在,这点像征意义在佛门之主看来,也是微不足道。

  想不明白,瑶姬干脆就问,她意识到行思不管是伪装也好,还是真的慈悲为怀也罢,至少现在不仅不会伤害她,还对她颇为容忍。

  “喂,和尚,你就这么怕我死了?”

  此时行思正在例行以修为温养她的金丹,两根修长手指轻轻覆在少女眉心,那个正命悬一线的人却懒洋洋倚在迎枕上,大眼儿骨碌碌一转,就停在了行思脸上。

  见行思不答,她索性坐起来一点,连脸都凑到了男人眼前:“我对你们很重要?我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你们图谋的,莫非……”她停了停,忽而恶意一笑,“你们那位院主有什么特殊癖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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